第一章
五百多位学生全部聚集在一起是相当壮观的,虽然站在台前面对麦克风已经满习惯了,但还是会紧张。
抱着胃好象在绞痛的感觉,裕也用力地深呼吸一下。
时间到了。
隆在旁边提醒。
嗯,开始吧!
今天是藤本裕也学生会长和真木隆副会长,值得纪念的在任最后一项任务,也就是新旧任职务的交接典礼。
一齐升级到三年A班的两人,在体格上当然都显得比较成熟,不过身量、发色,还有戴耳环的习惯,始终没变。
所以,去年在选举上还因为这点,跟老师们对抗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然而两人在学生之间都颇具声望。
认真(又可爱)、头脑好(也很可爱),不管谁的意见都能放下身段倾听(更可爱),一旦决定之后绝不轻易更改、始终以诚实示人的藤本会长特别受女学生们爱戴。
另外,在背后辅佐会长的真木副会长擅长交际,永远有用不完的点子,不但口才一流,而且执行能力强,在男学生之间具有绝对影响力。是会长最得力的左右手。
在两的齐心合力的经营下,一切以学生为主的学生会仍以此为原点,今年的绿高祭也在隆再度担任执行长的运作下,圆满结束。因为如此,一向只在放学后举行例会的交接仪式,也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几乎全员出席的盛况。
有趣的是,充斥在体育馆的闲聊竟是……
唉,今天是最后一次看到裕也学长可爱的出糗了。
他那么聪明却有一股自然的傻劲,怎么能教人不喜欢?
还有,去年第一次开学生大会,他在致词时忘词了好几次,满脸通红得快要哭也来……
是啊!是啊!隆学长还出来打圆场说“喂,是谁按了暂停键”,让大家笑得要死。
嗯,我也笑得肚子痛,因为裕也学长真的就那样僵在台上啊!
后来“暂停键”这三个字还流行了一段时间呢!就像那个被指着说“ON”就不能动,一直要等到“OFF!”指令出来才能移动的游戏。
是啊,虽然很象小学生在玩的游戏,不过我们还玩到三年级呢!
不过,那对搭档每次都一起出现,在视觉上也满养眼的?
是啊,隆学长帅气,裕也学长可爱。
隆学长一看就知道是裕也学长的保镖,还被他罩得死死的。
这时在台下准备麦克风的隆忽然觉得鼻子很痒,在找开开关之前还先打了个喷嚏。
让各位久等了,请大家安静下来。
扰嚷的现场一下子全静了下来。
谢谢大家的合作。
隆用着轻快的口吻继续说:
绿丘高中学生会新旧任交接典礼现在开始。
每年五月绿高会举行学生会长以下职务委员的选举,升上三年级后,以会长为首的旧执行委员会,要跟以二年级会长为中心的新执行干部举行交接仪式。
因为典礼的关系,穿得比平常端正的隆挺直背,以双手在背后交握的站姿进行今天典礼的司仪工作。
首先请旧委员代表,三年A班的藤本裕也学生会长致辞交接词。
来了!
裕也拿着昨晚做好的小抄,走过包括副会长隆等到在内十名委员的面前,来到舞台中央的主席台。
多亏了几次象这样站在全校师生前的经验,裕也已经不会再脸色苍白或同手同脚前进了。在隆的指导之下,学会了怎么走路的裕也,脚步经过这一年来的磨练,显得非常自信而稳健。
犹记得去年此时站在这个舞台上的裕也,还被下面的女同学批评为看起来不太可靠,不过看在长得美的份上可以原谅。然而,现在的裕也可是被一、二年级以聪明又貌美的学长的评价而憧憬着,在同学间也赢得看不出来还满有领导能力的之类的赞誉。
站在台上的裕也首先环视全员,然后对近乎满座的出席率含笑致谢。
致词时间只有三分钟的裕也,首先对这一年来帮助学生会推动各项活动的人员表达感谢之意,以及对就任至今实现了多少承诺的自省和评价,剩下的三十秒则是发表感言。
到现在我才敢说出来,其实当初会出来竞选会长,完全是因为前会长长田学长的游说,才下了决心,不过当时的我落选比较有信心。
现场院响起一片笑声。
后来竟然莫名其妙的当选了,老实说我真的很后悔。
笑的人越来越多。
去年在这里发表就任感言时心中充满不安,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还同手同脚地出场。
对着全场大笑的学生搔搔脑袋,裕也继续说:
不过,幸亏有优秀的执行干部在旁边助我一臂之力,才让我不致于出重大差错地走到今天,我真的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你很努力啊!
好象是同班的南发出的支援声,接着许多支持的掌声也纷纷响起。
总而言之,这一年来谢谢大家的支持。
还觉得有话要说的裕也,看看时间超过两分钟了,只好就此打住。
接下来是在全校师生的掌声,与执行干部们的感谢握手仪式,然后就陆续退场。
最后还是轮到裕也出场。
接下来是新委员的介绍和交接仪式。请新任委员站到台前。
担任司仪的隆把二年级叫上台个别介绍。
会长、二年B班岛崎彻,副会长、二年C班北口明,同样是副会长、一年A班江基子,书记……总务委员……体育委员……文化委员……风纪委员……
在介绍完全全体委员之后,继续交接仪式。
裕也出来把系有红白色缎带的学生会办公室钥匙交给新任会长岛崎,然后握手请他好好加油之后,结束了交接仪式。
国中时代是排球队队长的岛崎,因膝盖受伤的缘故而无法再持续打球,不过从他的体格一看就知道是运动员,跟到了三年级还一样瘦弱的裕也比起来,根本看不出谁是学长谁是学弟。
那么请代表新执行委员会的,岛崎新会长致就任词。
他报告了当初还在旧执委会时跟副会长北口进行选战,结果以长相赢得了会长宝座的趣闻,让台下哄堂大笑后,就以要继承藤本前会长的理想,继续为学生会奋斗等例行宣言结束了致词。
学生会新旧任交接典礼结束,解散。
隆执行完司仪的最后一项任务后关上麦克风。
被拍了一下肩膀的裕也回头一看,是岛崎新会长。
学长,你待会儿有没有时间?
没有。
代替裕也回答的是隆。
旧执行会等一下还要开会,预算案不是叫你们自己去解决了吗?
就是这样。
裕也搭上隆的话尾,关于这件事两人昨天就已经讲好了。
不是关于预算案的事啦!
岛崎仍不死心。
你现在是会长,别什么都依赖我们。
隆不假辞色。裕也也说:
你们用自己的方法去做就行了。
在拒绝岛崎的时候,前任会计委员安藤智子过来叫他们。
加油哦!
拍拍岛崎的肩膀后裕也就转身离去。
以藤本裕也学生会长、真木隆副会长,加上有女史之称的安藤会计,及担任书记的背后灵田中良太等四人为中心,与退休的三年级委员等八人,在绿高学生专用的拉面店大门开会。
全员到齐之后,安藤智子首先站起来。
有重大事情要发表,学生会顾问吉山先生将赞助我们这次的开会费用。
哦拍手!
隆率先鼓掌,其他人也跟进。
太好了,那我要点煎饺还有……
原文化委员长田尻整个人几乎埋到菜单里去。
等一下,到底赞助多少?
原体育委员长德永看着智子发问。
从吉山的为人来判断起码有五千吧?
原总务委员长玉立刻编列出预算。
啊……嗯,答对了。
哎呀,其实有赞助就已经不错了。
原风纪委员长仓桥如是说。
老师还说他本来也想来,不过因为必须参加教学研究所以不克出席。
我看他一定因为头痛机会减少了而雀跃不已吧!
这么说来五千块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算了啦!
别太欺负他了,小心引起校内争议。
听说吉山和校长为了帮我们收烂摊子搞到胃溃疡?
那可是他们自愿的,谁叫他们喜欢当墙头草?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才怪,接下来的岛崎才是第二回合的开始。
是吗?他在执行委员会中不是属于保守派吗?
如果他不持续下去的话,那我们以前所做的不等于白费?
不过,他们那些人……做得到吗?
老实说我觉得岛崎的魄力有限。
仓桥叹息地说。
岛崎有他自己的做法啊!
突然插嘴的裕也在受到其他成员眼光质询的时候,赶紧加以说明。
虽然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不过我觉得我们所经营的学生会,是为了改善大家的学习环境。象我们曾经提出要改善校规的问题,尽管只是提出却也深具价值。呃,我不是在自满而是真的这么觉得。不过光是那个问题好象就已经讨论过不少次了吧?
是因为起步太慢,无法在年度之内解决。
隆瞪了仓桥等当时的慎重派一眼。
我觉得那本来就是不可能在一年之内解决的问题。
女史安藤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裕也又老调重弹。
我是说光是大家脑力激荡的经验就相当珍贵,而且学生会这种组织本来就是过程比结果重要。所以今天的新执委会,就让他们用自己的方法去计划今年的活动吧!
裕也这番话相当符合在这一年间,领导着学生会的会长风格。
反正我们都已经卸任了,就干脆贯彻“校友只出钱不开口”的方针吧!
隆下了结论。
是啊,要不然就有点象多话的小姑了。
智子赞同地说。
女史,你这个比喻太酷了。
就象我家的状况一样啊,因为我外婆不肯退休,所以到现在还会跟我妈发生争执。
我们也该点菜了吧?
我刚才已经点了几样。
隆回答。
不愧是迅疾如风的原副会长。
在田尻作势拍手的时候食物送上来了。煎饺和春卷各三盘,还有每人一份炒饭和乌龙茶。然后……
咦,我没有叫杏仁豆腐啊?
隆讶异地问。
送菜上来的老板娘笑着说:
是我们请客啦!
哦哦,拍手!!
谢啦!
大家开始举着乌龙茶干杯。
接下来终于可以专心念书了。
听见玉这么一说,当场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我还有社团活动呢!
德永的发言带来一线生机。
对哦,好象要持续到高中组比赛结束吧?
亏你还能兼任篮球社社员和体育委员长呢!
体育委员长也只有体育祭的时候比较忙。
说得轻松。这家伙不但是篮球社的主力,连成绩也好到始终在A班,谁能比他厉害啊!
坐在旁边的隆刻意地乱抓他的头发。
喂,现在可是在吃饭啊!别玩了。
德永抗议地说。要是这个动作是坐在隆对面的裕也做的话,德永大概就不会有意见了吧?
裕也说:
德永。
嗯?
转过头跟裕也说话的德永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预赛什么时候开始啊?
六月的第一个礼拜。
我想去加油耶,在哪里打?
A大附属体育馆。
啊,很近嘛!
因为是地区预赛啊!
那我一起去好了。
隆故意亲热地搂着德永的肩。
谁来加油我都欢迎。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脸部的表情却有点扭曲。
这一年半以来,德永还是夹在隆和裕也之间搞(已经有结果的)三角关系,简单的说就是德永还暗恋着裕也。
虽然裕也只把他当作好友,但隆不用说当然是以情敌看待。这种状况反而更刺激了德永的战斗意志,所以他明知道不应该也没结果,却无法脱身出来。
不过,不了解德永恋慕之情而常常依赖他的裕也,也要负部分责任。
第二章
去掉赞助款后,尾数由大家平均分摊,走出大门的八人分成两批各自踏上归途。搭电车的六人和坐公车的裕也及走路的隆,这样的模式已经成为固定的分配法。
裕也今天并没有停在公车站下。
到我家去吧!
嗯。
裕也是要到隆家去。
隆在距离学校走路不到十分钟的公寓里独居。在一年级的冬天隆还跟哥哥千里一起住,等千里跟恋人同居后,公寓就变成隆一个人的天下了。
在哥哥搬出去的时候,曾经提到要不要把房子卖掉让隆回老家去住,不过这个提议立刻被隆否决了。
母亲所经营的美容院二楼算是隆的老家,不过对他来说,不想打扰母亲跟算是自己的第二任父亲爱的生活,当然是表面上的理由。
隆真正的希望是,能够有一个能跟裕也单独相处的空间。
没错……这一年来领导着以升学率闻名的绿高学生的怪异搭档,在私底下其实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
一回到裕也也有一把备钥的公寓,隆首先拿出冰凉的可乐招待。
要不要喝可乐?
啊,嗯。
在以独居的男学生来说,算是整理得相当干净且有生活感的厨房里,倒了两杯加冰的可乐放托盘上,隆把饮料端到裕也所在的客厅之中。
要不要吃洋芋片?
不要,我已经饱了。
老板还杀必死我们大份炒饭呢!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好意思嘛,现在觉得肚子好涨哦……
哈哈哈。
隆边笑着边把可乐连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靠在沙发上享受回到家的松懈感。
……总算结束了。
辛苦了。
裕也微笑地拿起杯子,与其说他想喝不如说是他不想辜负隆的好意。看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就是最好的证据。
喜欢裕也这种有礼习惯的隆不觉眯起眼睛。
你才辛苦了呢,在历代会长中业绩算是属一属二的吧?
没有啦!
裕也苦笑地否定。
有。
隆再加以肯定。
长田学生真有识人的眼光。
幸亏有你,还有安藤、德永、田中等人在一旁帮忙,我才能一路走得顺利啊!要不然象我这么胆小的人,哪能胜任学生会长这么重大的任务?
其实你满适合发号施令的哩!
嗯!或许因为我喜欢说大道理吧!其实执行的还不都是你们?我倒是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当二号军师。
不过,到最后还是很愉快啊!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一天到晚胃疼呢!
对了,你刚当选会长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连午饭都吃不下呢!
现在想想,我从来没那么紧张过,好象有点象傻瓜一样,什么都做得太用力了。
这也算是一种经验啊!
嗯……不过要是你没有在旁边帮我的话,我一定无法独自度过难关。
裕也那随着话语一起传送过来的百分百信赖感的诱惑视线,让隆情不自禁地拥住他。那可是爱的力量呢!
隆说完就把唇叠上裕也的唇,把舌伸进去品尝着他甜蜜的唾液,陶醉得不能自己。
在裕也的眼神里找不到拒绝二字的隆,边吻着边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然后顺势解开他的扣子和长裤……
啊,啊嗯。
持续恋人关系一年半,对裕也虽然已经没有象初期那般狂热的需索,但是没有他不行的爱意,却在隆心中根深蒂固。
如果有可以测试独占欲的机器的话,那么隆的指数肯定比以前要高出许多。
裕也仍旧那么纤细,不过这一年来因为长高的关系,整个体态也越来越有男人味,他那与赘肉无缘的曲线所呈现出来的诱人气息,总是让隆呼吸困难。
虽然明知没有必要再说你只属于我这种话,但是隆无法克制不去强调的念头。
从裕也的态度,隆可以知道能让他如此地付出全部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别人,然而还是无法抹出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另一股不安。
哥哥的恋人齐田叶曾经自嘲这种感觉叫做守财奴,虽然是嘲讽自己强烈的独占欲,但是隆觉得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太重视了,所以只要裕也对别人微笑或转移注意力,隆就会觉得十分不悦。
他不想让裕也知道,自己是个象孩子一样嫉妒心如此之强的人,在他面前也尽量不表现出这种感觉,不过在心里可是相当纠葛。
……就象现在他实在很想叫裕也不要去替德永加油。
然而却说不出口。
他明白裕也只是纯粹去替好友加油而已。
要是裕也问他为什么不要去的话,他怕自己说不出理由。
啊、啊、隆、不行了!
裕也抱住隆的身体泣诉。
可以吗?
隆问。
裕也渴切地不断点头,隆又堵住他呼吸急促的唇。
啊、不、不行啦,我怕又会咬到你。
梦呓般抗议的裕也,上个星期就曾经不小心咬到隆的舌头。
是太有感觉才让你的理性飞掉了吧?
快、快飞掉、了……
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
啊、啊。
裕也在叫了两声之后就无声的达到了高潮。包围住隆而急速痉挛的地方持续收缩,隆也在绝顶快感中解放。
太美妙的结束……
啊、啊……
压在裕也身上的隆也不禁喘息。
他喜欢裕也身上那种有点青涩的汗味。
……你要去看德永的比赛吗?
隆会这么问是因为汗味而来的联想。
嗯。
裕也的气息轻拂着隆的耳根笑着说:
我去年就想去了,不过因为我们的队伍输了也没机会去,所以才想今年一定要去看一下……你不高兴吗?
说不会是骗人的。
……嗯。
隆只有实话实说。
真是个醋缸子。
裕也戳戳隆的小腹。
不行吗?
还在裕也体内的隆扭了腰一下。
啊!
听着裕也被自己的小动作激起余韵而发出可爱的叫声,隆私心决定想再来个第二回合而开始准备。
不过,察觉到隆意图的裕也,虽然想以“刚才不是说了,明天还要上课,所以一次就好吗?”为由拒绝,但是他正处于最佳感度状态的身体,还是顺从了隆的诱惑……
这一天,等裕也到家已经超过十点,忍受着母亲冷淡的眼光而吃完重新加热过的晚餐后,就迅速洗了个为了不被人怀疑的澡而后早早上床。
入睡前还为了明早起来做数学作业,而将闹钟设在五点。
边运着球,德永元迅速地扫视敌我双方目前所在的位置。右翼后不错的位置上有岛田在,他做出一个冲往篮下的假动作,直视着前方把球传给岛田。等到球再传过来的时候,德永人已经到了篮下翻身投篮。
哨声响起,这一球进了二分,要是再得一分的话就反败为胜了。
进得好!
德永抬头看看在看台上大吼的真木隆,然后向在一旁微笑的藤本裕也挥手。看到裕也也挥了一下,德永感到无上的满足。
一定要扳回这一分!
他对如此大吼的队长点点头,又回到原来防守的位置。
剩下时间只有三分钟,敌方也觊觎下一个决定性的进球。胜负就在此刻!
精彩拦下对方传球的队长回跑到我方的球区。
岛田!
他故意这么叫后想要运球闯关,但似乎不成。
德永!
德永学长!
从同时大叫的两人位置来判断,主将的角度似乎比较好。德永冲到防守的位置时球刚好传过来。
危险!
德永大叫着边穿过重重人墙,奇迹似地接到了球后立刻投篮、不进!不过,幸好金子早就守在篮下顺势补进一球。哨声响起,终于反赢对方一分。
剩下一分钟!
教练的叫声提醒他们别高兴得太早。
再进一球!
快攻!
小心抄球!
哇、傻瓜、快停下来!
很好!冲啊!
最后一分钟就在众人热烈的声援中进行。
德永、加油!
那拔尖的叫声让德永从后卫的手中抱到球后传给队长小谷,然后以强势的运球投篮。
哔……!
好……!
快跑、快跑!
看到敌方把球传出来,德永也向防守的位置奔去,不过因为刚才那一球而弄伤了右手指甲,可以的话他尽量不想碰到球。
哔哔哔!!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德永才从紧张中解放。
他边走向列队处边紧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好痛,希望伤口能在下次比赛前愈合。
七十二比六十九,绿丘高中获胜!
谢谢!
德永回到休息区正跟教练拿OK绷包扎伤口的时候,藤本等人下来了。
穿着开襟衬衫的藤本,胸前的锁骨眩目得令德永无法正视。
你真的很帅哦!德永。
藤本笑着说。
啊、你受伤了?
看到他担心的表情,德永又是一阵幸福。
只是一点小擦伤而已。
唔!好象很痛。是中指受伤吗?
这点小伤是家常便饭了,包扎好之后就能上场。
第二场好象是下礼拜吧?
从背后抓住裕也肩膀的是小谷队长。
看到德永前所未有的卖力,原来是会长来替他加油啊!
他已经不是会长了。
插话进来的是真木,看到他循例从小谷手中保卫藤本,德永不禁苦笑。
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盯上的小谷笑着说:
第二仗也麻烦你们来声援罗!
嗯,我会来的。谁叫去年没赶上呢!
藤本满脸笑容地回答。
你说是不是啊?真木。
藤本回头跟真木讲话的时候,德永发现在他衣襟后的右锁骨下方有一枚红印,是吻痕。
有带东西来更好啦!
如果你们能打进县大会的话再说吧!
你看着好了。
等到跟真木聊天的小谷离去后,趁大家都没注意的当儿,德永指指藤本的胸前低声说:
看到罗!
嘎?!
向面红耳赤的藤本忠告之后,回到更衣间的德永指尖上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到裕也肌肤的甜蜜感觉。感到真木瞪视着自己背影的目光,德永在心中窃喜着那种感觉是连真木也夺不走的,但是转念一想,会为了这种事高兴的自己实在有够悲哀。
虽然他明知自己是在单恋,不过却没有办法象一般坠入情网的少女,去享受单恋那种甜蜜酸涩的感觉。
所以老实说,他也不想一天到晚承受着真木的瞪视,而想早点斩断自己对藤本的爱意。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痛苦而已,他巴不得早点从这种负面的情绪是解脱。
不过,从他有自觉开始,已经一年以上,这份感觉早已超过他能控制的范围了。
第三章
在梅雨侵袭日本列岛,天气时冷时热的不稳定状况下,正忙着期末考和模拟考的绿高学生,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地迎接了结业典礼。
呼!从明天开始就放暑假了。
对三年A班的服部说着一点也感觉不到解放感的横山说:
服部,你不是还要补习吗?
你不也一样?
我没来得及赶上报名。
喂,这个夏天可是很重要耶。你打算怎么办?
嘴上虽然这么样说,但服部就是一副暗爽朋友没赶上自己脚步的模样。横山老神在在地说:
看他那样子,搞不好已经想到了不必上补习班的立法。
顺着他大拇指所指的方位看去,跟补习班似乎完全无缘,就算在学生会举办活动期间,也从来没掉到十名之外的藤本裕也身旁,聚集了安藤、德永、真木几个人,不知道在聊起什么。
服部不悦地板起脸。
都是些怪人。
他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就夹着书包匆匆走出教室。
怪人……他说得不错。
横山一脸恶笑地目送服部的背影。
那群怪人正为了某件事而高谈阔论着。
我不是不了解藤本的心情,不过这样下去的话,只会象放不下儿子的母亲一样啊!
女史安藤决定性的评论。
不过,学弟都来拜托你了,总不能拒绝吧?
德永持反对立场。
嗯,象我在暑假以前也常常找长田学长商量啊!
裕也和德永站在同一阵线,而隆就跟女史一国了。
但是,岛崎好象一直粘着你不放啊,早点让他独立也是为他好。
他的意见也相当具有说服力。
我觉得再到学生会露面也只到合宿为止……
裕也说到一半突然听到坐在门边座位上女同学的叫声。
藤本……外找!
我出去一下。
裕也离开座位。
等到裕也一走,安藤立刻把隆叫近身边跟他咬耳朵。
你小心岛崎一点比较好。
隆立刻回答:
我知道。
德永听到两人的对话有点不解。
要小心……
他歪着头问。
女史说:
我不是说你。
她起了个头继续说明。
岛崎不是那种一定要人在旁边帮忙才会做事的人吧?而且,还那么频繁地缠着藤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尽管有点迟钝却绝对不笨的德永,听到这里立刻脸色大变,有点难以启齿地说:
……你是说他有不轨企图?
这个女史安藤不但逼隆供出了他跟裕也的情事,连德永知道的事也一清二楚,说不定连德永对裕也的感情也察觉到了。
守口如瓶的她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最聪明的选择就是别让她成为你的敌人。
她皱起眉头,神情担忧地看着两人。
起码我觉得岛崎缠着藤本绝不是因为需要他的建议。
然而……
不过,或许是因为从去年就一直粘在他身边的习惯,一时还改不过来也不一定。
她这句应该是开玩笑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根本就是还没断奶的小狗是吗?
隆问完。
喂、岛崎有没有女人?
他转头问德永。
我不清楚耶。
关于这一点应该不能拿来当作推论,我跟德永也都没有啊!
是啊……
知道德永为什么没有女友的隆,忍住已经到嘴边想要吐槽他的话。
我会告诉藤本叫他小心岛崎。
我想就算你这么说他也不会轻易相信吧!
女史叹了一口气。
他天生就是一个好好先生。
没错……两人同时这么想。
对了,真木,听说你今年夏天又要打工?
是吗?你还真有把握。
就是因为没把握才去打啊!
但你还要考大学吧?
我还没有决定。
喂,你不会吧?
要考的话可能也会选择学费比较便宜的公立大学,或是靠奖学金的私大。
但是,藤本一定上东大吧?
好象是。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追随他而去呢!
我会在暑假做出决定,基本上我是想早点进入社会。
你要是自己创业的话应该会成功,不过还是上一下大学比较好吧?
那很难说,真木的本能特别发达,说不定进入社会发展比较适合他。
安藤你呢?打算报考东大法律系当律师吗?
我看起来象吗?
是啊!
那就去罗!
什么意思啊?
这时裕也正好回来,聊天会也就告一段落。
在归途上隆把刚才三人谈到关于岛崎的事告诉裕也,果然就如事前所料他并不以为然。
喂,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饥不择食吧?
那你是说我和德永是饥不择食罗?
不是,是只有你。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老是觉得别人对我有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我疑心生暗鬼吗?
没错。
是你自己太没有自觉了,危险、危险。
才怪。自从认识你以来,我已经戴了两年右耳耳环都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啊!
那是……你运气好。
哎呀,我没有红到值得让你嫉妒的地步啦。咦……这个说法好象不太对。
对了,你好象都不会嫉妒哦!
对你吗?我当然知道你以前很受欢迎啦……啊、现在也是?对哦,前一阵子好象有看见你收到信?
……你就是这样。
看到隆失望的表情,裕也打心里慌了起来。
不是啦,我相信你没有偷腥……当一个恋人来说我是不是太冷淡了?还是太过安心?呃……看来我还是要多担心一点比较好。
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告诉裕也自己只是在调侃他而已。
你偶尔嫉妒的话我会很高兴,不过要是一直处在被监视的状况下……
隆说到一半才想到这不是在说自己吗?他总是注意着裕也的一举手一投足,毫不松懈地随时提防靠近他的人。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并不是不想念你才这么做的。
(而是怕你被别人偷走啊……)
说得也是。
裕也考虑了一下。
其实,我真的应该担心。象这么帅的人会喜欢上我已经是奇迹了,怎么能对你会永远喜欢我深信不疑呢?
喂!你别开始为这种无聊的事担心好不好?
想到裕也是那种一旦认真思考起来,就会去钻牛角尖的个性,隆不禁后悔自己的轻率,到时有什么后果都得自己扛了。
我觉得那不是无聊的担心啊!
裕也凝视着隆的眼神无比认真。
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才奇怪呢!是我太投入了,还是太自以为是……这样就象结婚以后每天照三餐吃饭变得象猪一样胖,然后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一样。
什么意思啊?
你母亲开设的美容院里,有一本杂志里提到所谓的“分手理由”。
别看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好不好?
嗯,因为太无聊就看了起来……早知道应该看仔细一点。仔细想想,最近我好象有一点母猪化了,似乎是太依赖你了。
没有这回事啦!
看到真的开始沮丧的裕也,隆不禁焦急起来,这时得赶紧搬出在此时男人常用的手段。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到我家去吧,好不好?
嗯……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别那么烦恼啦!
嗯,但是……
我认识不少模特儿,还有被星探挖掘的女明星,但是真正喜欢上的只有你。老实说吧,眼界比一般人都要高的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耶。
但是……
我会证明给你看,好让你放心的。
……你的意思是说?
别问那么多了,跟我来。
抱着裕也的肩膀强地搂进家门的隆,没发现另一双眼睛正窥伺着他们,当然裕也也没有。
第四章
隔天中午,裕也换上制服准备到学校去。
此行为的是带些东西,去探望已经变成惯例的学生会会员三天两夜的合宿。
今天就到加油站去打工的隆没有一起来,而德永因为篮球社的合宿在学校跟裕也会合。其他的人包括女史安藤在内,都因为要参加夏季补习而缺席。
隆在昨晚临别的时候一再交代要小心岛崎。裕也虽然觉得隆想太多,不过还是以明天德永等人也会一起的理由安慰隆。
因为,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特地请假一天陪自己到学校去。
裕也在学校附近的便利超市想着去年长田所带来的礼物内容,买了冰淇淋和一些超级零食后走进校门。
经过体育馆门口,裕也听到从里面传来球的拍打声、传球的指示声,于是就探头进去看。
德永刚好就站在门口。
嗨!
他招招手。
嗨!
裕也笑着走近。
很拼哦!
趁输球的不甘还在的时候……找铁趁热嘛!
德永口气虽轻松……不过在放暑假的县大会之前他们今年向高中联赛的挑战就结束了。
这次好可惜哦,本来可以反败为胜的。
我们能打到那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三年级的德永随着高中联赛的败阵也退出了社团,这次的合宿算是以校友的身份自由参加,所以身上穿的是轻松的便服。
经过锻炼的体格再加上高大的身材,不管穿什么都非常称头,裕也不禁看呆了。
对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却依然瘦弱的裕也来说,德永可以说是自己想追求的帅哥。
那是要慰劳学生会的东西吗?
德永指着裕也手上的提袋。
啊,冰淇淋都融化了……
他这才想起来。
德永接过另一袋。
啊,不用了啦,又不重。你不是还在训练中吗?
对一、二年级来说校友不在比较轻松,而且只有你一个人到学生会也不太好吧?
啊……说得也是。不过,我打算把东西拿给他们后就走。
拿来当作合宿设施用的社团教室,这三天都由学生会、男子篮球社及女子网球社共同使用住宿室,因为篮球社和网球社都在各自练习中,所以整栋建筑物相当安静。
新生学生会执委会的十二名成员,全都聚集在女生房间里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第一个发现裕也的是岛崎。
啊,学长!
他满脸笑容象看到主人的狗似地跑过来。
学长你来啦……?
这么热,辛苦了。这是给你们的。
哇哦!不愧是藤本学长!
这一袋是冰淇淋,趁还没有融化之前快吃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罗!
在他们拿东西的时候,裕也看看他们在讨论的内容。
啊哈哈,原来是模拟讨论。我们也曾经做过。
难道跟去年的主题一样?
德永也加进来。
啊……是啊,这是远山学长所说的、跟去年一样的内容。
看样子同一个主题不知道用了几年哦?
只是为了练习讨论嘛,不一定每年都要更新。
不,是他们太懒了。反正要做就要有个象样点的主题啊,比如说象“烤肉妹”那种时事问题。
那能算是时事问题吗?
等大家吃完冰淇淋聊了一会儿之后,裕也就准备要离去地站了起身来。
嘎?你不是要留到晚上吗?
岛崎不是吧?我还得回去看书呢!
这好象也是长田学长去年用过的借口。
那就只有现在了。
岛崎自言自语地说。
学长,你可以再留半小时吗?
他这么问。
半个小时还没问题,怎么了?
昨天在学生会大扫除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资料。
资料?
我不知道能不能丢,所以想请你看一下。
资料应该是书记的管辖范围吧?连你都不知道的话,就可能要问田中了,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岛崎是前年度的副书记。
那些资料是掉在资料柜后面的。
他搔搔头。
那应该是很旧的资料了。先看看再说吧!
麻烦你了。
啊、是在学生会办公室?
是啊!
裕也跟着岛崎岖一起出去,德永也紧跟在后。
裕也突然想起隆昨天三个人都有觉得要小心岛崎的话,心想德永一定是要监视自己,不让自己跟岛崎独处。
德永,你可以回社团去了。
裕也想把他赶走。
别这么说嘛!
德永不为所动地说:
我们前一届的校友刚好也来了,跟他们碰面的话一定会被问到县大会的事。
裕也明知他是找借口,不过也不是特别想跟岛崎独处的他,就没有再坚持下去。
走出社团教室,经过体育馆前面的时候。
不好了。
德永低声说。
学长好!
他赶紧毕恭毕敬地弯下腰。
从对面走过来三个看起来象大学生的人,可能就是德永不太想见的学长校友。
你真不走运。
小声说完后,裕也就丢下德永离去。
待会儿我就过去。
德永对着这边大叫。
你别担心了。
他笑着回答,跟岛崎两人向教室走去。
虽然是暑假,还是有社团和补习的学生会来,所以楼梯口的门还是象平常一样开着。而有着职员室、会议室、料理实习室、学生会办公室等特殊教室的这栋大楼,在校舍中则显得特别安静,毫无人声。
岛崎推开裕也卸任前的两年间,每天都得来的学生会办公室大门。
已经成为局外人的裕也回忆着那种感觉而随时着岛崎进入室内。
唔哇、好热。
整天关闭的房间就象三温暖一样,即使岛崎打开窗子也于事无补,因为没有风。
资料在哪里?
想赶快把事情解决的裕也询问岛崎。
呃……
岛崎从放着历年活动纪录的柜子里抽出其中一册。
就是这个。
薄薄的大学笔记本封面上什么都没写,不过看起来却满新的。
这应该不是以前的资料,而是谁掉在这里的私人物品吧?
裕也说着边翻开第一页。
我喜欢你。
几个斗大的黑字闯进裕也眼里。
你看,这不是学生会的资料啊!
他继续翻了一页,又吓了一跳。
我喜欢藤本学长。
上面是这样写的。
这会儿才知道是被开玩笑的裕也,转过头去瞪着站在背后的学弟。
岛崎!看来你很闲嘛,这是你写的吧?
啊,看得出来吗?
一下就被看穿的岛崎有点尴尬,脸上浮现出僵硬的微笑。
看字就知道了。你干嘛搞这种恶作剧啊?
裕也才刚说完。
那不是恶作剧!
岛崎大叫一声后从背后抱住裕也,他全身僵硬。
嘎?等、等一下?
我不是恶作剧,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
也、也不能、
手突然就摸到别人的重要部分算哪门子喜欢!?
岛、岛崎、快住手、
裕也想拉开他揉搓自己腿间的手,还拼命想挣开他手臂的控制,但是两人的体格实在是太过悬殊,而且裕也越是挣扎,岛崎就抱得越紧。
好痛、好痛啊!
被人紧握住重要部位的裕也痛得叫出来。
抱、抱歉!
岛崎虽然松了手劲却没有放开裕也。
对不起,学长要是不乱动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用力,我不想粗鲁对你啊!
这还不够粗鲁!?
裕也生气地大叫。
我会让学长更舒服的。
舒、舒服?!你想做什么?
我喜欢你!我喜欢学长啊!
那、那也不能这么做啊!
你不是就跟真木学长这么玩吗?
听到岛崎不满地反驳,裕也霎时全身僵强。
我什么都知道。我昨天在真木学长的家门口都看到了。你都肯让以花花公子出名的真木学长玩了,让我玩一下有什么关系?我可是真心喜欢学长耶。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岛崎还以为裕也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胡说八道。
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瞒,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会保守秘密,只要不让真木学长知道就行了吧?我不但守口如瓶还最擅装傻。我对自己的技术虽然没什么信心,但是会从学习中求取经验,绝对会比真木学长更让学长觉得舒服。
岛崎一边自说自话,一只手从裕也的领口里伸进去,另一只则向裤头探进……
别、别开玩笑了、岛崎!快住手。
尽管裕也叫骂,岛崎仍然不为所动。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心喜欢学长。
岛崎兴奋地磨擦裕也臀部的腿间已经屹立了起来,这个企图脱掉裕也长裤的野兽,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要,不要啊!隆!
裕也忍不住叫出恋人的名字,更激起了岛崎的斗志。
被岛崎强硬绊倒在地上的裕也啪地一声撞到脸,在他因为冲击而一下失去神智的时候,长裤已经被脱掉了。
你干嘛替那个花花公子守贞啊!
不、不是?
裕也趴在地上拼命想逃,却一下子就被抓住腰拉回来。
我喜欢你!我喜欢学长!
岛崎的下体项在自己身后的那种感觉,让裕也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要啊……
那充满了绝望有哀嚎。
藤本!?
没想到居然有人回应。
德、德永!?救命、救命……!
听到裕也惊天动地的叫声,德永开始猛转把手,扭不开就开始摇晃大门。
可恶!是岛崎吧!?快给我开门!不开的话我就把门踢破!
岛崎的反应却出人意料之外。
他迅速地离开了裕也的身边,整理好服装后,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记本从窗户出去。
嘎?啊、岛崎!
一瞬间,裕也所想到的是……
(他从窗子跳下去!)
他赶紧跳起来向窗边跑去。
岛崎正沿着与隔壁教室边缘的雨棚往下滑落。等到降落到地面后抬起头来看着裕也。
都是学长你不好!
他丢下这句话后就往社团教室跑去。
他……他是怎么回事……
听到撞门的声音,裕也转过头来。
我开门了!
裕也大叫。
藤本!?
岛崎岖逃走了!我马上开门!
然而,血气上升的德永,似乎无法理解裕也的话,还在持续撞着门。
等一下!门会被你撞坏!
还来不及穿裤子的裕也迅速走到门边解开门锁。
德永象狗吃屎似地跌进来。
藤、藤本!
他才说了一句就张大嘴停了下来。
裕也用衬衫下摆遮住赤裸的下半身。
我没事了。
裕也想笑,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脸上崩溃的神情。
我、我好怕……
被德永抱进怀里的裕也开始啜泣。
已经没事了。
在德永温柔地安抚之下,那种安心感更是让裕也哽咽。
没、没想到、岛、岛崎他居然会……
裕也边哭边诉说着自己刚才的恐怖的遭遇。
没事、已经没事了。
德永就象抚慰着孩子似地轻轻顺着裕也的背……
由于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所以当裕也感觉到顶在自己肚脐下方的物体,已经开始变硬且灼热的时候,不觉浑身僵硬,脸色苍白的他边呼吸都变得困难。
德永在他耳边说:
对不起。
德永低声说:
其实……我就是这样的喜欢你……
裕也惊愕得只能发出吸气声。德永……
我不想让你知道。因为我知道你跟真木之间的关系,也无意想介入你们之间。只是……
裕也颤抖着肩膀。
(你、你也是?你也是?)
你别怕。
德永在裕也耳边低语:
我跟岛崎那个白痴不一样,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而且,在那次毕业旅行时,我就知道你是真木的恋人了,也知道自己是在单相思。所以……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要放弃……
但德永的动作却跟说出的话相反地紧拥住裕也,他情欲的象征也越来越明显……而且,他越过裕也的衬衫下摆,抓住他臀部的手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开始动了起来,就象被那光滑的肌肤诱惑般地慢慢揉动起来。
不、不要……
裕也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不要……不要啊!德永……
啊啊、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不会做。
然而,他的手却完全相反地越往下滑,指尖已经探索到裕也最隐密的部分了。
不、不行!
危机感让裕也喘息。
啊啊……我什么都不会做。
德永边说,手指已经插进裕也的窄门之中。
不、不要啦!
裕也开始用力挣扎,不过就跟刚才岛崎的时候一样,德永抱住裕也的臂膀连动都不动。
只到这里为止,我不会再越雷池一步好不好?我发誓绝不会。所以只要现在……
德永的手指更大胆地侵犯着裕也。
为什么……为什么……此刻裕也脑中一片空白。
他手指越潜越深,而且随着抽插的动作,他顶在裕也腹部的分身也开始上下摩擦。
我……我喜欢你。
德永在裕也耳边喘息。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唔……
迸出的热流喷到裕也的衬衫上,然后慢慢流下来。
感觉到德永的体液二次、三次地溅到自己身上,裕也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抱……抱歉。
德永的声音好象离自己越来越远,只有他拔出手指的感觉异样鲜明。
对不起,我是无心的……对不起。
你不爽到了吗……裕也心想。明知道我是隆的恋人,还玩弄我的身体后达到高潮,现在说抱歉有什么用!
我、我弄脏了你的衬衫,我、我在体育馆里放了几件新的,虽然有点大应该可以穿。
口气慌张的德永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完全变了一种口气说:
是啊,我知道你应该看不起我!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啊!跟那个岛崎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兽!但是、但是……!明知道不该喜欢你,你却让我不断地喜欢上你!你比任何A片女星都要让我有感觉!……我喜欢你……明知道不行还是喜欢上你!要是被你哭着抱住的话,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反应啊!
德永象责备般大吼大叫,然后猛拥住裕也一阵强吻后,就把他推开冲出了房间。
第五章
……裕也只能呆站在原地。
呜……
直到听见自己的啜泣声才回过神来。
他慢慢环视四周,看到自己被岛崎脱下的长裤后,缓缓走近拾起穿上。后来发现没有先穿上内裤,干脆就把内裤塞在口袋里。
他不想去看贴在自己身上那污秽的衬衫,他怕低头一看会吐出来。
钥匙……
他自言自语。
……算了。
他走出教室,走到走廊上,出了楼梯口。完全没有想到鞋子的他,直到走在灼人的柏油路上时才发现没穿,不过也没有力气再回去找了。
走出校门的裕也踩在热烫的柏油路,一路走到加油站前停了下来。
隆……不在。
他应该在这里加班啊!
他不在。
啊哈。
裕也摇摇肩膀又开始走出去。
既然不在也没办法,呆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当裕也边想着边走出两、三步时。
裕也!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
转头过去。
喂……裕也!
隆笑容满面地挥着手。
裕也在还没来得及想之前,脚已经先踏出去了。
只凝视着隆的裕也,朝着对面的加油站冲出马路。
他没有听到刹车声、尖叫还有咒骂声地,奔进了因恐惧而表情凝结的隆怀中,也没有发现因为自己冲得太凶而把隆撞倒在地面。
你、你?
啊,啊!
终于找到安全怀抱的裕也,象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似地放声大哭。
等裕也冷静下来之后,隆二话不说地把他带回自己的住所。
他无言地把裕也带进浴室帮他把衣服脱掉后清洗身体,可能是发现了德永留在衬衫上的污迹吧?
两人一起站在莲蓬头之下。
……好象没有受伤?
隆先开口问。
裕也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他……未遂。
恢复了一半理性的裕也先想到的就是隆会不会生气。
因为自己没有听隆的忠告,他一会说自己是自作自受。但是,就算是平常听惯的傻瓜,现在的我也一定承爱不了。
然而隆……
是吗?
他没有任何责备地只是轻抚裕也的头发,然后心疼地把他拥进怀里。
……就算是未遂也一定吓坏你了吧?
……嗯。
……你一定很不愿意吧?
……嗯。
虽然不能说平安无事,但是幸好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真的,太好了……
感受着隆的温柔,裕也强忍住盈眶的泪水。
……对不……起……
他颤抖着道歉。
你明明……告诉我了……我却不相信……是我……太傻了……
是岛崎……
他说……他喜欢我……又说我都……跟你做……还说都是我不好!为、为什么?
啊啊、你什么也没有做错。
但、但是,为什么德……
裕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永吞回去。
你现在不用急着告诉我。
隆说。
等平静下来之后再说吧!要不要喝可乐?你一定口渴了吧?
裕也点点头,心想这样也好,等自己平静一点再好好想想。虽然不愿意还是要想……但是要想什么?要怎么想才好……我搞不清楚啊!
象孩子似地让隆擦干净身体,换上他的睡衣,到厨房喝了一杯可乐,吃下一颗镇静剂后,裕也就被隆带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好好睡一觉吧!不管有什么烦恼的事都先睡一觉再说。
在隆的安慰和他手指的抚摸之下,裕也进入了梦乡。
隆的报复迅疾如风。
等因为被信任的学弟强奸而大受打击,以及从身上无数小伤痕,就能看得出来一定有经过剧烈挣扎、身心俱疲的裕也入睡后,隆就立刻展开行动。
他偷偷溜出家门,确定把门锁好之后向学校奔去。
走过篮球社正在练习的体育馆,来到社团教室的隆,二话不说地就把正在跟其他同学谈笑的岛崎拉到教室后面。
你、你要做什么!?
隆劈手就给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学弟一个巴掌才开口。
有两条路给你选,主动退学还要报请学校处分?
你、你什么意思!?
看他继续装傻想在其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旁鸡肉者面前装无辜,隆嗤之以鼻地说:
选错对象是你最大错误,别以为升格当了学生会长就可以一手遮天。
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隆无视岛崎的辩解走出去。
如果把他痛殴一顿让他实话实说,当然可以出一口气,但是爽快的只有自己和岛崎,却无法补偿裕也所受到的心灵创伤。
所以他决定不揍岛崎。
(我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
刚才那一巴掌是为了自己出气,并不是代替裕也报复。
真正的报复是刚才那一句让他选择的话,他绝不让岛崎好过,要让他每天在事情会不会败露的烦恼下尝尽痛苦。
你做了什么事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当隆边在心中嘲笑边走过体育馆时。
真、真木。
隆突然被叫住后转过头去。
垂着肩膀的德永站在那里。
你……你有没有空?
听他的语气隆大概就猜到是什么事了。
有啊!
他点点头,径自走向无人的体育馆后面。
德永还没开口,就先深深低下头。
对不起!
他郑重地道歉。
我去拿衣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猜想会不会是去找你。
是啊!
隆简短地点点头。
因为他实在太沮丧了,所以我让他吃了镇静剂先睡下。他说对方没有得逞……我也已经确定过了。
我本来要和他一起跟岛崎到学生会办公室的,但是在中途遇到学长就被耽搁了下来。
看到一脸痛苦状的德永,隆还以为他是自责没有好好保护裕也。
那家伙的警戒心本来就不高。
要不是未遂的话,隆也不可能安慰德永。
总而言之,还是谢谢你及时赶到……
要是真的被岛崎侵犯的话,隆不敢想象裕也会变成怎么样。
对深知要杀一个人不一定要伤害他的身体的隆来说,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然而……。
啊、啊啊。因为我赶过去的时候岛崎就逃了。到、到这里还好……
看到德永一脸冷汗和欲言又止的表情,隆不觉紧张了起来。
……难道……!
对不起!
你……
气愤到最高点的隆,德永没有闭上眼睛地承受下他的铁拳。
然后碰地一声整个倒在地上。
对不起!!
他几乎是哭喊着道歉。
隆扯住他的领口把德永揪起来怒问:
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德永就好象是等待判决的罪人似地,把自己的行为陈述一遍。
你只把手指伸进去!?
隆逼问。
对不起!
快要窒息的德永,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感到万分愧疚。
我、我想藤本一定受到很、很大的打击。我竟、竟然在最不应该的时候背叛他!而、而且还指责他,我真是太恶劣了!
看着话都快讲不完整且泪水狂流的德永,隆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家伙。
当然他不能原谅德永让已经受伤的裕也雪上加霜。
但是,跟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而存心装傻的那个厚颜无耻的岛崎比起来,德永所做的只不过是一时失控的小事而已。
所以隆说:
去向裕也道歉。
他这么决定。
如果道歉可以了事的话,我不惜下跪求他原谅。
德永坚定地坐在地上仰望着隆。
那时的我脑海里只有如果因为这样被藤本讨厌也好……这种逃避现实的想法。但是,是我自己喜欢上藤本,那只是单相思啊,跟藤本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我却想以伤害他企图救赎自己……我真是太卑鄙了。
德永自我批判的论调,就象公民与道德课本上制式的教条一样,对于不受这类道德规范的隆来说,听起来耳朵实在有点痒,所以……
别人的妻子总是充满诱惑啊!
他故意调侃德永。
会那么做只是男人的本能而已。
你怎么好象一点都不在乎!?
德永不敢置信地说。
因为我有自信裕也不会对我以外的男人动心。
说到这里,隆忽然担心起独自在公寓休息的裕也。
我得回去了。
哦。
隆转过身去后又好象忘了说什么似的转回来。
谢谢你实话实说。
听到隆这么说的德永霎时红了脸,隆却想能那么诚实说出来,完全是由于他的勇气。
德永的告白并不是因为他承受不了秘密之下的忏悔,而是由于自己伤害了裕也之后,所应该补偿的事。
照裕也的个性来看,大概不会说出来,一定会暗自烦恼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自曝罪行?
没错,不过我能事先知道的话,才能有最好的处置。对了,我刚才去找过岛崎,要他自己选择,是要自动退学还是要报请校方处分。
德永惊跳了一下。
……要是让那种家伙继续当学生会长的话,藤本也没面子……
他要是敢在九月一日露脸,我一定要发起抗议运动。我不要求你帮忙,可也别妨碍我。
但是,抗议运动的理由呢?难道你要把他对藤本做的事说出来?
为什么不行?我要堂堂正正以“对前会长的性骚扰”的理由来弹劾他。
听到这里的德永的脸色有点变了。
那藤本不是太可怜了吗?虽然他是被害人,但是总不能让他变成全校的笑柄吧?
隆嗤之以鼻地说:
他是个该做的时候就会做的人。总比叫他每天躲在被窝里哭泣的好吗?
但是,强奸事件要是提起公诉的话,受伤的一方事实上是被害人啊,他必须在众人面前亲口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才行?
隆击了一掌。
这才好。
嘎?
就是公诉,我们来办一个学生会公诉。我们可以选几个裁判,然后把体育馆当作法庭公开来一场判决。
你……该不会是想玩真的吧?
神经。不这样复仇的话,我怎么会甘心?而且,其实还是要看岛崎肯不肯自动认罪,我也不愿意让裕也蒙羞啊!只是……
只是?
只是揍他几拳的话我不甘心。敢对我的裕也出手一定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
那我也得有所觉悟了。
德永叹了一口气,他是要觉悟自动退学吗?
隆说:
你已经确定有罪,以后只要服役就好。
……你的意思是?
我是要你自己想办法恢复裕也对你的信任。
隆肯定说完后又加了一句。
你既然喜欢他就要表现出你的诚意,要不然就只是个强奸逃犯而已。
你说得对……
德永点点头,苦涩地笑了。
我会诚心诚意努力到藤本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为止。
你敢恼羞成怒的话,我就要你的命。
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看到德永信誓旦旦的说完后,隆故意坏笑做了一个举中指的下流手势说:
要拿我们家裕也来当你的花花公子的话,就一个人在晚上偷偷做吧,德永同学。
说完,他意气昂扬地走出去。只要一走出校门就收起笑容,以赛跑的速度奔回家里。
直到回到公寓确定了裕也还在沉睡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那一晚,被恶梦侵袭而说了梦话的裕也,都有是在隆的抚慰下,在他的怀中再度睡着。
在一夜之间世界全变了的这种心情上的转变,任谁在人生中都会有一两次经验,那次的事件不但改变了裕也,也留下了相当大的后遗症。
他虽然不到怕人的地步,但是下意识的警戒心却有点病入膏肓。
比如说进入人群对裕也来说就相当痛苦。在人挤人的电车里,他都有会挨不到目的地就迫不及待地想下车的感觉。
……他很在意自己成为男人性对象的目标,有时明知是妄想,都控制不了那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跟隆在一起也就算了,一个人的话裕也根本就不想出门。所以,除了跟隆之外,他几乎都窝在家里。
另外,裕也对人过分称赞自己的外貌也变得相当敏感。跟隆外出穿得稍微花俏一点而听到妹妹聪子说今天穿得很不错嘛的时候,裕也就会去把衣服换掉。
隆没有去批评裕也这种神经质的行为。
你以前都太悠哉了啦,也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隆的语气以及肯定的态度让裕也安心,而渐渐能够找回心灵的安定。
有一天,隆提议去保龄球馆跟小林他们打球。
隆想让自己开朗一点的心意裕也当然高兴,但他还是提不起劲。
我还是……
对了,小林他们好象以前也对你动过手脚。
没错,在两人交往初期,就是因为隆太在乎裕也而引起小林等人的不悦,还差一点酿成强奸事件呢!后来跟小林等人和解,连裕也也成了他们的朋友……。
啊,不好意思,是我太没神经了。就当作我没有说过吧!
隆不再坚持的态度反而让裕也冷静下来。
想想,隆怎么可能会没有原因地就找自己出去?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吧!
我们去吧!
他说。
我也好久没跟他们一起玩了,而且还没让他们知道,我已经不是洗沟大王了呢!
对了,去年暑假还密集训练过呢!
当时你在那里打工可以拿到一小时免费招待券,所以我每天都到那里去打一个小时。
结果三天就被柜台小姐记住你的脸,搞得很不好意思。
所以,隔一天就多延长一点时间。
不过,努力总算有了回报,起码可以打出基本分数。
练得我大拇指都长茧了呢!
要不要去让小林看看你的成绩?
嗯,为了一雪我洗沟大王的污名。
啊,那太难听了。
是吗?那……看裕也拼命想挤出一个比较响亮的口号,隆在一旁安慰地说:
算了吧,你又没什么文思,想也是白搭。
裕也噘起嘴反驳。
上次打撞球输给你的时候,好象也说过类似的话?
嘎?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没有打提撞球的才能,只是浪费时间浪费钱而已”。
……我有说过那么过分的话吗?
裕也鼓起腮帮子。
你每次都这样,我可是会受伤的耶。
哎呀,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嘛,而且你现在运气好一点的时候也会赢我啊。
隆天花乱坠地说。
我有意见!
裕也指着隆。
输了还说是我运气好,太卑鄙了,我要你承认自己无能。
好啊,那就证明你不是运气好给我看。
隆说。
好、好啊。
那么,明天保龄球,撞球就后天吧!
OK,输的人要付钱。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不用带钱包罗?
我是可以借给你啦,不过利息一天一分。
在两人一来一往中,就说好了外出的约定……
然而,其实在裕也心里,还是对于跟小林等人的碰面相当裹足不前。
小林等人对裕也动手也不过是那段时间的事,之后两年就象一般朋友相处。
在绿高被当作不良少年的小林等人,在校园里遇到裕也的时候都会出声招呼,也一起去过几次卡拉OK。虽然是因为隆而跟他们有了交集,但是裕也承认跟他们玩得很开心。
然而,想到明天要见他们,裕也还是有点心神不宁,整晚都没睡好。
两年前的强奸未遂事件,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裕也有那方面的兴趣,而是不满新来的人怎能独占隆的抗议行为。
也就是说,跟小林等人一起玩的话,裕也根本不会有那方面的危险。
裕也脑中理性的角落分析后,做出这样的结论。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的低语,还是在他脑中回响。
(象岛崎和德永,我还不是把他们当好朋友?在发生那种事之前,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他们。但是……还是发生了。而且,他们在之前就对我有那种感情……我却完全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察觉。这么说来,我凭什么断言小林他们也不是这样呢?说不定只是我没发现,他们在找机会对我下手。)
一想到这里,那一夜的恐怖又袭上裕也心头。
不过,明天有隆陪在我身边。
不停地告诉自己明天会有隆保护的裕也好不容易才睡着。
……对朋友不多的裕也来说,算是还不错的朋友其中之一的岛崎,以及连用五支手指都数不完的非常好的朋友其中之一的德永,在他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做出那种类似背叛的行为,让他知道人其实是有表里两面的。
还有,自己居然有着能引起同性情欲的另一面。
把这两点结合起来虽然不至于形成裕也男人都想侵犯我的被害妄想,但是他受够了无法判别敌我,而赞成致命错误所带来的结果。
自己能看到的只有人的表面,而无法参透内在的状况下,只有先抱持警戒心。
也不能怪裕也这么想,因为差点被朋友强奸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隔天,裕也照约定跟前来迎接的隆一起到了保龄球馆。
不过,跟小林等人见面的时候,裕也不由得又挤出僵硬的笑容,而紧张的情绪,也让他不负洗沟大王的美名,以零分收场,直到第二局才稍微恢复正常。
在第三局之前,裕也偷空溜到厕所。他看隆正在跟别人谈笑又不能邀他一起,只好一个人去,没想到上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小林进来,吓得他脸色发白。
虽然,小林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表情地上厕所,但是谁知道他心里正在盘算什么计谋……太可怕了!
裕也已经完全没有上厕所的心情,只想赶快完事之后洗手闪人。
我说藤本。
听到小林的声音让裕也全身僵硬。
我们做了什么吗?
小林继续说。
看你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刚才隆说的那个是开玩笑的。
隆?他说了什么?!
裕也慌乱地想在记忆里找出隆刚才说了什么话,不过小林已经开始解释。
我们可没有勒索,我是说真的。我不敢说从来没有做过,但是我们最近可安分得很,玩乐的钱也自己找工赚来的。
小林边走到洗手台边说:
在电玩中心跟西高的人械斗也是谣传,我们只是有点争执,连架都没有打。
我……不知道。
我想也是。
小林耸耸肩。
一旦被贴上标签,就算拿个感冒药都会被说成是在嗑药。
啊,不是啦,我是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打架……
是吗?
苦笑的小林又皱起眉头。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刚开始一起玩的时候,你虽然也小心翼翼,但是跟今天慌乱的感觉完全不同,好象怕被大野狼吃掉的小兔子一样。你该不会是跟他校的人发生纠纷吧?还是跟那个?
小林做了一个在脸上划刀的模样,他指的大概是黑道中人吧?
我看你还是暂时去避避风头吧,老实告诉你,我们不太会打架,隆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真的遇到道上的人,可真的会见血的。
你误会了啦!
裕也笑着说。小林完全错误的判断虽然可笑,但他发自真心的担忧却让裕也觉得很高兴。
我看起来真的那么不安吗?
是啊,连隆也神经紧绷,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嗯……不过跟你们没有关系啦,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不会啦!
小林腼腆地搔搔头。
他做了个对裕也招招手的动作,自己却自动靠到裕也耳边说:
要是我说错的话,你就当作没听过好了,我前一阵子也遇到色狼。
色狼两个字让裕也又全身僵硬。
一个怪老头说要给我钱叫我让他舔,就在晚上我一个人到便利商店的途中。那个老头还没有喝醉,神智清醒得很呢。我吓得半死,本来想给他几拳后开溜,后来怕打了之后他不知道会发什么神经就算了。
裕也用双手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后来,我丢下一句“我没兴趣让男人舔”,他说“是吗”就走了。我走回家一路腿都在发抖,还怕他会不会跟上来,这时候我才了解女孩子遇到色狼时的心情。
小林拍拍裕也肩膀顺便搂住继续说:
像我这种型的都会有人会有兴趣了,所以我想说不定你也遇到过。自己经验过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可怕。
嗯……
裕也点点头。间接承认了自己也是同样事件的受害者,因为在同志面前不需要装模作样。
不是说什么让人有机可趁才会遇袭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小林心有戚戚焉地说,裕也心有同感。
……嗯。
他再度点头。
是啊,如果说信任朋友就是让人有机可趁的话,那不等于全面否决所有人际关系吗?
帅哥总是比较辛苦,我们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嗯,是啊!
后来,我在想,如果遇到那种事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踢他的重要部位。
嗯,如果踢得准的话,铁定让他动弹不得。
就象用膝盖这样顶上去。
但是,如果对方从背后袭来的话,就用不上这一招了。
啊,那时就要有用头顶,直击脸部。
说得也是。
重点就是踢或顶的时候一定要用尽全力,管他会不会造成重伤害,反正是他不对在先。要是手下留情的话,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嗯,一定要用力。
给他一脚后就要立刻逃跑。
嗯。
要是逃不掉的话,就大叫“失火了!”。
失、失火?
是啊,这么一来大家就会跑出来。如果叫“杀人”的话,大家不就怕得不敢出来吗?
哦!原来如此。
两人边说着边回到球场。
隆板着脸站在那里。
你们溜到哪里去了!
隆虽然瞪着两人,不过眼底并没有怒意。
咻咻
小林你真是不要命了
其他伙伴也配合着隆玩起来了。
哎呀,我们是去讨论人生的意义啊!
在厕所里讨论人生?
那你们不就变成臭味相投了吗!
哈哈哈。
看大家笑得开心,裕也也跟着说:
是啊,我跟小林是臭味相投。
看裕也还笑得出来,隆总算安心了一点。
恢复正常状态的裕也,终于在第四局(两人到厕所的时候第三局已经结束)替自己扳回面子,还得到小林等人的称赞。
裕也的好心情持续到隔天的撞球之约。
一进入两人平常去惯的店里,裕也立刻往回走,然后被隆抓住。
你要到哪儿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
裕也往回去的理由是,德永就站在撞球台旁。
他会打撞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别管他。
是你叫他来的吗!?
德永在事件的隔天就到隆的公寓来向裕也下跪道歉,但是裕也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说话,还叫隆把他赶回去。
因为他隔天又来,于是裕也就叫隆转达暂时不想见他的意思,那次之后德永也就没有再来了。
奇怪的是,德永来的时候隆从来没有揍过他,赶他回去的时候,也只是一个说回去,一个说好吧而已。
也就是说从那时开始,隆和德永就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默契。
照这种情形判断,德永今天会出现在撞球店里,一定也是隆叫他来的。
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不过我要回去!
裕也瞪着隆说。
事件之后的一个月……流逝的光阴让裕也的感情,从无助的恐惧转变成激烈的愤怒。
在德永来谢罪的时候,虽然听他说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而稍微安下心,但是如今存在裕也心中的,只有我不会再被你骗了,或是我才不原谅你的想法而已。
你别瞪我。
隆若无其事地说。
他说想被你揍。
我不要!
裕也坚持拒绝。
你是要我打他一拳后原谅他吗!?
差不多……吧?
可是我不打算这么轻易了事!要打你去打。
我早就打过了。
隆伸了一下舌头,将裕也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就把愤怒的心情象这样握在掌心里,等一下大拇指要放在外面,虽然大拇指内握可以增加拳头的威力,但是打得不好的话,指关节可是会痛的。然后狠狠地给他一拳。
我说了不要啊!
是男人就去给他一拳!
隆怒骂一声后把裕也推到德永面前。
快,握紧拳头!
他边骂边帮裕也调整好姿势。
揍他!
他命令。
用你的拳头表现出你的愤怒吧!要不然永远拖下去就没完没了的。
裕也不得已只好挨过去。但是,他的拳打到德悄脸上只悲怆地轻响了一声,德永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火起来的隆再喝一声。
再一拳!
裕也握紧拳头再发,还是轻响了一声而已。
你的腰不够有力!揍人不只挥拳,也要使用腰的扭力,把肩膀象这样使力。
哦,好。
再来一次。
这次的声音总算不错,被当成沙包的德永往后退了一步。但裕也却……
好痛
整个人坐在地上。他的拳头正好打到德永的颚骨上,指节痛得象骨折。
你啊!
隆啼笑皆非地说:
来,站起来,再一拳。
他抓住裕也的肩膀。
不,不用了。
裕也摇摇头。
我已经消气了。
应该是说泄气吧?
看到不闪不躲地让自己殴打的德永,裕也知道他是诚心在反省,再打下去的话就太没有男子气概了。而且,他打了之后才体会到我好象是因为自己无力抵抗而不甘心才无法原谅德永,其实是把无法原谅自己的心情,转嫁到德永身上啊!
裕也边抚摸着有点红肿的拳头边自省似地说。
不,错的人绝对是德永,你别把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隆插花修正。
我会要你揍他的原因,是不想你为了他一时所做的傻事而耿耿于怀。在你最气愤的时候要你忘记没有用,最好的方法就是揍他一拳干脆消气。
隆边搓着裕也的头发边说。
啊哈哈,说得也是。
裕也笑着说。
不过,这种方法似乎不太适合我,骨头好象真的裂伤了?
不会吧!?
真的?!
两人讶异地出声,同时冲过来查看。
骨头应该没问题吧!
你又不是医生!裕也,到医院去。
嘎?没、没那么严重啦!
嗯,慎重一点,还是看医生比较好。
不、不用了啦!我是开玩笑的,已经不痛了啦!
三人还搞了一场闹剧。
为了表示自己的手真的没事,裕也还跟隆进行了一场撞球比赛。
为什么只有两个人,是因为隆看到德永跟裕也和好之后,就嫌碍事地把德永赶回去了。
德永在临去时还说要是你跟真木分手的话,就认真考虑跟我交往吧,裕也笑着说有空再说吧地挥挥手,隆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接下来是九月一日。
在拥挤的公车里明明没事,但是一到了学校裕也就开始不安起来。等到开学典礼的体育馆里站在男同学群中的时候,裕也就开始觉得不舒服而且想吐。
一定是心里还没有调适过来的缘故。他全身的细胞都在不安地鼓吹着,叫自己快逃。
隆没有忽略裕也的异样。
裕也?你的脸色很难看啊!
嗯。
他点点头然后拜托隆。
你能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好啊,不过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知道不能逃。要是吐的话我先向你道歉。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你的。
嗯……
典礼开始之后,在校长冗长的致词中,裕也好几次都觉得快撑不下去了。
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痛苦地忍受时间的煎熬。盘旋在体中的不快因子几乎快要爆发,他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象石头一样重的胃里,早餐吃的食物好象快要倒流出来。
不知不沉间,裕也伸出手去握住了站在身旁的隆的手腕,他现在只靠着那种紧握的感觉在支撑自己。
再忍耐一下就好。
裕也朦胧的意识中听着隆的话声点头。
最后是学生会宣布的注意事项。
他听到从麦克风传出来的声音。
站在台前的人是岛崎。
我代表学生会宣布关于绿高祭的联络事项。
一听到这个声音。
一股强烈的愤怒从裕也体内直窜出来。
他听隆说过要岛崎二选一的事情。
之后,却完全没有接到岛崎的任何一通电话,更遑论谢罪之辞了。
裕也想过他这么做的意思,现在看到他厚颜无耻地站在舞台上,向全校师生展现出他会长之尊的模样,更让答案一目了然。
他想彻底装蒜。
裕也怒瞪着站在台前的岛崎。
甚至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同学的头太碍事了。
啊?裕、裕也?!
他甩开隆的手,从行列之中向舞台走去,停在最前面一排后瞪视着岛崎。
岛崎当然发现了裕也却装做没看到。
裕也再度踏出一步。
他大步走到岛崎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
岛崎彻,你不配当绿高的学生会长,理由你应该很清楚。你要是不在今天卸任的话,我会发起抗议行动,从我嘴里把全部的事实说出来,然后用我的手把你从会长宝座上拉下来。
裕也的声音虽然没有透过麦克风传出去,但是在安静的会场里,有一部分比较靠近舞台的学生,听到了裕也部分的话声。
在死寂般的沉默中,裕也回到了自己所属的三年A班之内。
啊、呃、要注意的、
说话的人是北口副会长。
典、典礼就到这时结束。
吉山顾问慌张地说。
全声霎时沸腾起来。
大家安静地解散后回到教室。
没有人理会岩木老师的话。
裕也立刻被班上的人包围争相询问。
喂、藤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藤本,你倒是说清楚啊!
是不是隆和德永护着裕也,他早就被挤扁了。
别推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空出一条路来!到教室里再说!
现在不作任何发言!
幸好岩木老师他们及时赶来才平息骚动,裕也等人就这样被带进校长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校长的质问,裕也回答:
就象我说的一样。
他只说这几个字。
因为岛崎做了不适任学生会长的行为,所以我要求他立刻卸任。
我要听的是理由。
我不能说。
快说!
我给岛崎的期限是到明天,如果他在今天之内不离职的话,我就会把原因公布出来,不过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但是,问题一定很严重吧!我们有掌握事态的义务!
那我就要行使沉默权!我现在没什么要说的!
真木,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如果藤本不说的话,我也不会说。
德永!
我跟他们的立场一致。
你们这些学生!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什么样的骚动啊!
当然知道。
当然。
同上。
唔、唔唔!!
老师,你与其针对我们还不如先去搞定岛崎比较快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采纳隆的意见。总之,被盘问到将近黄昏的三人还是没有说出真相。
好不容易才被解放。
啊!真受不了。
隆抱怨着。
肩膀酸死了!
德永也扭扭颈项。
对不起,害你们陪我。
你在胡说什么!
裕也的道歉同样引来双声道的回应。
不过,你真是下了决心啊!
嗯,我有点火大。
是啊,那种态度!要装死也该有个程度!
但是,万一岛崎坚持不卸任的话怎么办?
就照原定计划啊!
也就是说……
我已经把岛崎那天对我做的事全都整理成报告了。
啊?真的?
嗯,我看他没有道歉的意思之后,就马上动笔写了。象校园暴力也是要有纪录为证吧!
但是,要是把报告公开的话……
嗯,我也很不愿意,一定会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吧?但是,我绝不当一个弱势的被害者,明明遭受迫害还不能反击,身为一个男人实在太悲哀了。
接下来就看岛崎怎么做了。
还有,如果他卸任了之后怎么办?
我并没有意思要逼他退学。
你甘心吗?
……反正是未遂嘛!把他从会长宝座拉下来就差不多了吧?
这一天晚上岛崎打电话给裕也。
一开始他就找了许多借口。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听你解释吗?
说完,裕也就挂了他的电话。不过,他立刻又打了过来,这次是希望卸任后能不能将事件保密?
他之所以这么问,可能是知道裕也等人被校长询问却没有说出原因,也是不想逼他退学的关系吧?对于这个只知保身的无耻作为,裕也不置可否地说:
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不保证会不会改变心意。
结果岛崎又哀求说如果被退学的话,父母会伤心等等。
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
说完,裕也又挂断了,这次连电话线也一起拔了。
隔天裕也到学校就看到楼梯口的布告栏上贴出岛崎由于种种因素,我辞掉学生会长的职务的公告,事情就这样圆满结束。
不用说三人对老师以及其他同学的追究也概不回答。
达成复仇目的的裕也,自然没有必要再逼岛崎退学。
之后,在没什么大事件的平静中度过年关,迎接联考的来临。裕也和隆各考上东大的理科和文科,裕也当然是上得顺理成章,而隆则是在岩木老师“奇迹啊”的狂喜之下,接到了第一志愿的合格通知。
今天是毕业典礼。
在裕也代表毕业生的致答词下,一场严肃的典礼就在学生依依不舍的啜泣声中结束。在众人的掌声中,走出体育馆的他们立刻被学弟妹包围。
裕也学长!我可以跟你合照吗!?
我?嗯、好啊!
啊、我们也要!
嘎?好好。
请收下这束花!!
谢、谢谢!
请跟我握手!!
我也要、我也要!
真木、来拍纪念照!
隆学长!
这里先啦,喂、真木!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受欢迎的裕也,在应付完学弟学妹的要求后,疲累不堪地正要走出校门的时候。
喂、你看。
隆戳了戳裕也的手臂,示意他往另一边看去。
就象隐身在路旁花丛里一般的岛崎站在那里。
岛崎一看到裕也转过头来就立刻九十度弯腰。那是打从心里发出的最高敬礼。
裕也等岛崎抬起头来的时候,象是接受他心意似地挥挥手。
他不知道岛崎能改变多少,但是起码他不会再做那么糊涂的事了吧?
对裕也来说,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不愉快记忆的毕业典礼。
他对隆这么说后。
傻瓜,你做人太好了啦!
隆虽然苦笑,但是心情也跟裕也一样愉快。
我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最棒的高中回忆。
三年的绿高生活就在这里告一个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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